有一间房子,虽榻窄窗微,却情趣颇深,窗前古树参天林荫蔽日,廊后万古运河不息汩流。 天色欲晓未晓时,总能听见叶丛中各种鸟鸣,站在静谧的窗棱边听去,叽叽喳喳颇显景致,偶有起伏错落,愈加婉转悠扬。只是每次等我经过树下时,陡然万籁俱寂,就剩下我悉悉簌簌的脚步声,瘦老李说:那些是乌鸦,见人声就不叫了。我有些讶异:乌鸦还能叫出不同的声音?

廊后那条运河,冷静睿智,波澜不惊,整日笑呵呵样子。推窗平望,子夜的河面波光潋潋,如在故乡的母亲,柔和温润,已看惯人世间的风雨情故、离聚悲欢。河上那些无帆的船只如急切远行的少年,离弦箭也似,总相信前方就是海洋。

只是终究我也老了,于此河岸,总是在这轻浪的摆动声中睡去,然后在这凌晨的鸣叫中醒来,节奏自然。

2024.03.12